妙云影春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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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没有碰过枪,没有经历过你说的那个动乱时代。”
“我亦没有摸过枪,但我对那个时代怀着满心喜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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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时候,她一手好字,一副好嗓音,一双好眸子,一笔好文章便俘获我了。
“我也是对爱情怀着好奇的。甚至痴望娶回一位似水柔美姑娘做妻,煮饭洗衣养孩子。”
“然后呢?我就出现了?”
“顺便把我对于娇妻的幻想完美打破。”搂住她纤细腰肢,略一停顿又在人额角偷个香,随即听到一阵笑声,如风调戏窗铃,是我与她调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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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是个写文章写得极好的,却不是个好作家。
她是个哼歌和写字都练得极精的,却不是个好歌手亦不是个好书画家。
她是个样貌与性格都惹人朝思暮想的,却不是个好妻子。
不煮饭不洗衣不会女红不理家事。
最吸引我的是她的文章,墨迹,歌和容貌,后来我发现她的生活只有这些加上一些痴痴的想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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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:“我跟你讲,我喜欢那个兵荒马乱的时代。”
我:“因为什么。”
她:“因为烈酒春雪,铁马金戈,格外珍惜爱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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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她回不去那个时代,摸不到那个时代的枪,靠不上那个时代的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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话说回来,她又真是个令人发指的女人。
万事不闻只做心里最想做的。
这属于何人的,竟成了我的。
她有时就坐在藤条椅子上,两条柳叶娥眉皱起,撑着脑袋瞎想,要知道再好看的容颜都禁不住这般愁容的。
“夫君啊,我想回民国去。”换个姿势更显妖娆,如忽略面部表情那简直是无敌好看,一身旗袍也因此出现了皱褶,服帖人体曲线勾画娇媚身躯愈发撩拨人心。
“你既未去过,为何用上'回'字?”
“那是因为我总感觉啊,我的魂魄,就是自那儿来的。”
“你的感觉出错了。”
“不,我从不出错。”
在选择我的时候,她就错得离谱了。
我笑笑,起身离开她视线。
无稽之谈!简直疯人!令人发指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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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越痴迷,看起来就越撩人,却越不像一位妻子,如此我便越矛盾。
然而最后究竟是休妻占了上风还是放任抢了先位,我再也没有机会知道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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蠢妻,她走了。
遗信如下:
我不是最贤的妻,亦不是最好的人。
我只要回去,如此便欠你太多。
烈酒春雪,铁马金戈,格外珍惜爱人。
到了那里,如若爱人是你,我会格外珍惜。
不要想我。
妻,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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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不知是悲是喜是福是祸是何等遭遇,亦不知该悲该喜该庆该哀该如何处理。
或许有时我就该坐把藤条椅子,两眉皱起,中山装吸了点光线又吐了点光线,褶皱都看起来那么硬挺。
蠢妻,烈酒可醉人,春雪可冻人,铁马金戈当交给我这男人来消受,如若爱人是你,我也乘早珍惜。
然最后我还是独自度了余生。
岁月静好,现世安稳。

/季北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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